五月将尽,六月将至
最近福州的气温已经让我们狠狠体验了一把夏天的感觉,水汽伴随着云被遛过台湾的玛娃全带走了,留下的只有晴的不能再晴的天空。
今天下午考数学,我还在感叹到这个时候还有这么大的基础遗漏,看来晚上得好好补补了。
好晚了,感觉没什么脑子写这个了,写着写着好像成了任务似的,仿佛自己要出书了一样。考试果然会让人消耗脑细胞,什么碎碎念啊、想法啊,都化成考卷上的笔墨了。
说说今天的想法吧,早上看到(*A同学)发的空间,说当事物被赋予最后的意义时,便觉得格外珍贵。我自己或许也深有体会,高一时本来以为那手机对于我来说也没啥,结果运动会一被没收,心里瞬间少了一块,那张图也让我印象深刻,说得到前的价值极高,等真正得到时,却又不屑一顾,最后失去了,才愈发觉得其珍贵。就像昨天在食堂听到的那群高二的抱怨,他们在几年后,是否又想再进入这个校园,去再体会一次高中三年的循环与日常,在操场上再一次奔跑,再去一次体育馆占位置,为了抢饭而涌进食堂。真正脱离了这循环之中,我们方可看见台风眼中的澄澈。
说起“最后”,今天去理发,看中医,无疑都是高考前的最后一次,我们在生活中遇到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与事,我们在人生路上遇见的无数个第一次与最后一次,有的深刻,有的淡薄,我有时感慨于人世间那么多人所有的缘分或许只是一面之缘,你见到了,或许这辈子就不会再见了,今天在医院后的巷子里走了一遭,看那繁花的盛放,简直是步入世外桃源一般,但我又在感慨这是我第一次走过这一条巷子,那么下一次又是什么时候?或许又没了下一次?而后又路过一家卖鱼的摊贩,闻到那股特有的腥味,我又无法回忆起上次又是什么时候闻过这样的味道,或许是夏沁苑的菜市场?我不懂,这记忆早已远去。
最后一次为什么这么让人心碎?是我们对过去的惯性让我们渴望保留?抑或是在无数的压力与未知的恐惧下看见了过去的珍贵?人总是希望活在自己的舒适圈里,希望这平凡的日子不要去改变:走出电梯,跨上熟悉的自行车,骑过已经将红绿灯顺序背的一清二楚的十字路口,走上那条走过几百遍的林荫大道,跨入熟悉的大门,牵车走下那阴凉的地下车库,气喘吁吁地爬上四楼,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,我们还是高三的那群孩子,在高考的压力下找寻着自己的梦想,和老师们开着玩笑,在蝉鸣声中走过那点点滴滴的岁月,在这最后的日子里,我们看见了将至的曙光,也意识到我们,也将散作漫天星,飞向中国的各个角落,或许便不再相见。每个时代的落幕都承载着如此的精彩与惋惜,我们都知道我们无法再坐进同一个教室,进行这似曾相识的日常。当我回到这个地方,无论是梦亦或是现实,我呆呆地坐在第五组的最后一排,在高三烦闷的课程中看向窗外的一隅蓝天,望着楼下的马路车来车往,诉说着尘世那淡淡的喧嚣,我的眼里一定会有泪水吧。
说实在,我在内心里从未真正讨厌过三中,即使他在同学们的嘴里那么的可恶,那么的可恨,在我心里,那就是我寄托了三年人生中最美好的三年时光的地方,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。三中的一花一木,都是那么的熟悉,美好。人总是善变的,在这最后的日子里早已忘记了三中的种种不好,用手机,用相机,试图挽留着过去的一切,尝试在之后的将来,有那么一个教室,一群人,可以回忆。
说实在的我写了这么多,其实我也在试图挽留着这一切。在大脑里,我们总是在筛选着自己的那些记忆,将主观的感情渐渐附加在客观的记忆之上,将高中记忆中的悲伤尽数抹去,留下的只剩下那些我们不曾真正珍惜的美好。父亲的乒乓球桌,便是他高中时的记忆代表,消除的是那个年代不甚充盈的物资,留下的只有和同学们漫山遍野自由的奔跑,母亲那读书的往事,留下了挑灯夜读的奋斗,却渐渐忘却了一个少女的青春萌芽。我看父亲的日记,我们两个人都笑了,笑的是父亲曾经灵动的内在,笑的是回望过去时的懵懂与美好。所以为什么我一直追求那生命的本色,去保留自己内心那最本真的追求,那便是我心中最美的样子,我曾经为我的成长而感到悲伤,原因便是我不再坚持于过去的那些追求,将孩童时的乐趣尽数忘却。成人了,我会因为怕被人说幼稚,而抑制自己像小时候一样想去溪边捉鱼的欲望,想在沙地上堆出一个个沙堡,在海边挖出“河流”“湖泊”。一直在想,这些事情,是我们真的不想去做了吗?我并不觉得,只是被他人的眼光所困,被固有的观念所困,只有在人一生的开始与结束,我们才能脱离这些眼神的束缚。我多么渴望这些束缚可以被解开,但可悲的是自己无能为力,而也成为了束缚他人的目光之一。
所以,成熟,杀死了多少人的内心,成长,又将多少人的内心紧紧束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