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考故事丨曾正伟:高考前的“放纵”

我是1984年参加高考的。

高考前夕，“题海战术”成为挂在我们嘴边的流行语。

每天，我们都有做不完的试卷，每个人仿佛都变成了考试机器。

那时，高考日是7月6日、7日、8日三天。

七月流火，烘烤着我们本来就很浮躁的内心。

高考在即，同学们就像暴风雨前的燕子，个个焦躁不安。

班主任魏老师强调：“在一定程度上讲，能否考上大学，现在基本定型了。目前，大家应该做的，就是放松、放松、再放松……”

然而，怎么才能放松呢？魏老师并没讲，我们也没有想法。

魏老师出去后，班长号召我们去操场上做游戏。但做什么游戏，他也没想好。

路过花坛，有个花工正在那里浇水。透过土黄色的软管，我见一连串的气泡流向管口。因为天太热，我就蹲在地上洗了一下手。

班长见了，就拿起软管向我身上呲水。由于水凉，我激灵打了一个冷颤。接着，他就把水管对准其他同学。他一边呲水，一边开怀大笑。

因为刺激，男生们开始振臂高呼，女生们也拍手称快。班长呲完水后，男生们轮流呲将起来。

高明很调皮，他提溜着软管就去追逐女生，吓得女生们抱头鼠窜。一时间，操场上遍地泥泞，人人都变成了落汤鸡。

突然，魏老师过来了，我们担心她会发火，就主动承认错误。没想到，她笑盈盈地说：“没事，我们一起‘放纵’一把吧。”

魏老师话音刚落，高明就捏住软管对准她一顿喷射。转眼，魏老师的裙子紧贴在了身上，但她依然和我们打闹在一起。显然，她已经豁出去了。

别出心裁的呲水，持续了一个多小时。期间，同学们你追我赶，高潮迭起。其他班级的同学们见状，也纷纷前来效仿。

然而，校长却很生气。他认为我们不但浪费了水资源，还弄得操场泥泞不堪。随即，他让我们每人交一份检查。

魏老师说：“让我来写检查吧，您就放过这群孩子吧！”校长没吭声，无奈地走了。

几天后，我们平静地走进了考场，大多数同学都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学校。

每当高考来临之时，我总会想起当年的呲水盛况。

那动人心魄的一幕，就像魏老师的谆谆教诲一样成为我心中永远的记忆。

（已载6月5日《德州晚报》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