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明小学专刊 | 孙囡囡:在这个夏天,挥手告别(外一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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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网络图片）
现在回想起毕业典礼的那个下午，一切还是历历在目——因为担任着毕业典礼的总导演和发言的教师代表，所以那天下午在五楼会议室的我，神经紧绷，手忙脚乱，以至于整场典礼下来，我完全没有体会离别的感伤的时间——甚至典礼结束，《送别》的音乐响彻全场时，我满脑子想的还是：孩子们离场时一定要组织好，班主任们一定要跟上，千万要有秩序，不能拥挤，最后一个下午一定不能出安全问题啊。典礼结束，我又带着孩子们在小广场集合，毕业签名，放飞气球，组织学生喊着口号站队离校。——看起来，就跟之前的每个暑假前一样，好像两个月以后，他们还会回来，还会在教室里坐好，等着我站上讲台，收暑假作业，发新书，开始新的学期。所以当我一个人回到教室，搬了个凳子坐下，看着空荡荡的教室，听着窗外的微风划过梧桐树叶，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时，伤感才会裹挟着回忆，在一瞬间就涌上来，像海啸一般。这个班，是我一手带起来的，从一年级到六年级，我带满了六年。这群孩子一年级入学的时候，我的儿子也才几个月大。今年他们毕业，我的儿子也要上小学了。我看着他们慢慢长大，似乎就像是看着我自己的孩子慢慢长大。一年级刚见面的时候，他们才到我胸口那么高，满脸都是懵懂的稚气。转眼六年过去，他们中好多人已经比我还高了，无论男孩女孩，都是朝气蓬勃的少年模样。从六年前，我跟他们说话时要弯下腰，蹲下身，到六年后，我甚至要仰起脸才能看到他们的脸了。六年的时间里，每个早读朗朗的书声，每节写字课安静的练习，运动会的奔跑与呐喊，户外墙绘的描画与围观，合唱比赛歌声飞扬，美文诵读慷概激昂，林荫道上一起清扫落叶，疫情之下排队打疫苗做核酸……曾经每天的习以为常，现在却变成记忆里的那些一去不复返，何日能再来？我看着教室里一排排的桌凳——孩子们挺懂事的，最后一次放学，每个人都把桌凳摆放得整整齐齐，就像他们第一天上学，我教给他们的那样。看着这些桌凳，我在脑海中回忆每个位置的主人，一个个或活泼、或内敛、或热情、或羞涩的少男少女。顺便想象他们十年、二十年以后样子，会是个科学家吗？会是个警察吗？会是个医生吗？还是会像我一样也是个老师吗？孩子们，未来的你们，是什么都好，只要做个认真、勤奋的好人，相信你们无论从事什么职业，经历什么人生，都会是幸福的，充实的。有人说，作为一个老师，最幸福的是可以参与一群孩子最纯真最宝贵的几年时光——我们互为最朝夕相处和亲密无间的陪伴。但是作为一个老师，最难过的，也是只能参与一群孩子最纯真最宝贵的几年时光——我们总要离别，在某个夏天。——亲爱的孩子们，下一个九月一日，站在讲台上等着你们的，就不是孙老师了。但孙老师会一直牵挂着你们，即使不在身边，也在心里。孩子们，但愿你们所有人，都能踏踏实实走好自己人生的每一步。欣赏你的才气。见过你一篇篇锦绣文章，才明白你日常的淑女形象是蕙心兰质的自然外显，是你满腹诗书的书卷气外溢，颇具女先生之潜质；感动于你的真情。对每个学生都真挚关爱，对每段时光都真诚对待，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少年少女们发自内心的崇敬目光，所以才会有六年相伴一朝分别的不舍与伤感，所以才会有充实的日子和快乐的时光。囡囡老师，替每一个被你关爱呵护过的孩子轻声道一声谢，相信未来你会与一拨拨的孩子们创造更多更美好的时光！
前几天在一家服装店试穿了一条裙子，售货员热情地说：“像你这么瘦，穿这种款式的裙子特别合适。”被人夸总是开心的，更让我开心的是，她说的“你这么瘦”，而不是“这条裙子显瘦”。我从小就是个小胖子，自从开始对买衣服这件事有概念，我就一直对“显瘦”的衣服有执念。我也在网上学习了很多“显瘦”的办法：比如深色的衣服显瘦，长款的衣服显瘦，竖条纹的衣服显瘦等等。但是等到真的去试穿衣服时，结果却总是不尽如人意——好像黑色的衣服显胖，白色的衣服也显胖；长款的衣服显胖，短款的衣服也显胖；横条纹的衣服显胖，竖条纹的衣服同样也显胖，每件衣服都不能让人满意。而在今年，我努力了很久很久的减肥大业，终于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——我把体重控制到了让自己还算满意的程度。瘦下来以后，我发现自己改变最大的其实是心态。现在买衣服，我会觉得黑色确实显瘦，白色居然也显瘦，长裙确实显瘦，短裙居然也显瘦。之前件件衣服都觉得不顺眼，现在却是件件衣服都想买来试一试——只恨自己的钱包不允许。我总算是明白了——从视觉上来说，衣服的款式确实会对身材有一定的修饰作用，但是显不显瘦，最关键的其实还人本身瘦不瘦。在没有“真瘦”条件下，过分追求“显瘦”，只能是让自己陷入纠结当中。这让我想到了这个学期赛课时我讲过的一节公开课。我准备的课是小古文《铁杵成针》，我花了很多时间整理教案、制作课件，在脑海中一遍一遍过课堂流程，自己觉得自己准备得挺充分了。但试了两次课，课堂效果就是不如想象中的好，我非常沮丧。同组的惠姐看我这个样子，主动提出去听我的课，帮我指点。听完课，惠姐一针见血，指出我的问题：课堂语言不简练，环节太复杂，不管是提问还是讲解，废话都太多，学生抓不住重点；表演环节太敷衍，服装道具准备都不够充分，学生没有代入感，更不可能从表演环节中深入理解课文内容。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，我根据惠姐的建议，连夜修改了教案，制作了道具，第二天再试课，果然就好了很多。赛课当天，孙校长专门来听了我的课，课后，更是专门给我评课。孙校长指出我的一个大问题：学生回答问题时，我经常在他们的话没有说完时就打断。我确实是急于纠正他们的错误，但是这样对于发言的孩子来说，不利于他们完整地表达；而对于倾听的孩子来说，更不利于他们专注地听。说实话，这样的细节，是我之前从来没有关注过，甚至从来没有意识到的。孙校长还指出，这篇小古文比较简单，学生掌握起来不困难，所以应该在深度和广度上多挖掘一下，多拓展孩子们的思维，打开孩子们的思路，让孩子们有更多的思考和感悟。孙校长这几句话很简单，却非常经得起琢磨，果真是听君一席话，胜读十年书。惠姐和孙校长之所以能一眼看出我的问题，给我提出非常有指导性的意见和建议，源于他们十几年的教学经验，源于他们平时对教育教学的深入思考，源于他们对学情的清楚了解。这都是在工作中摸索出来的真功夫，有了这样的“真瘦”，才能漂亮地“显瘦”。而我如果也想要成为像他们那样优秀的教师，也必须像他们一样，从每一天开始，从每节课开始，踏踏实实地研究教材，研究教法，研究学情，踏踏实实地磨炼自己的教学方法。除此之外，别无他法。与其东奔西跑，纠结地去找一条显瘦的裙子，不如调整生活状态，让自己真的瘦一点。毕竟 “显瘦”最好也是最简单的办法，那就是“真瘦”。同样的道理，想要真正讲好课，真正做个好老师，最好也是最简单的办法，就是真正地用心地去做这件事。首先，惊叹于你文字的魔力，我本想只打开看看是否读过了，谁知看了开头后就刹不住了，被紧紧吸引住，直至一口气读完。其次，钦佩你深邃而自然的思考。由生活中“显瘦”与“真瘦”的对比思考，联系到教学艺术的“内因”和“外因”、“内功”和“外功”，自然而巧妙，颇具艺术性和说服力，润物无声，让人不知不觉接纳了你的观点。当然，囡囡，你的观点是很棒的，我完全赞成。此外，我还想对你的幽默、文雅、智慧和勤勉致意。
【作者简介】孙囡囡，女，山东青岛人，现任东昌府区光明小学语文教师。在从教的这些年里，她一直坚持走近孩子的身边，感化孩子的心灵，影响孩子的言行。在教育理念上，她认同“教育的本质意味着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，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，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”，愿意和孩子们一起成长，一起进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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